追  梦  二  十  年

——湘西州人民医院成功创建三级甲等综合医院纪实

 

 

引子

      2017年6月26日，天气格外晴朗，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山城吉首处处充满着勃勃的生机。逸康山上的林木华荫如盖；烂漫的山花依然开得鲜艳；报喜鸟婉转的歌声裹挟在徐徐的清风里飘散得老远老远……

      山脚，湘西州人民医院诺大的院区里，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被喜庆的氛围包裹着。过道上、病室里……医生、护士、干部职工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甜蜜而又幸福的笑容，他们相互道贺，相互恭喜。

      这是一个什么特别的日子？难道是他们的节日？是的，是他们的节日。因为就在这一天，湘西州人民医院创建三级甲等综合医院成功了！

      创建“三甲”就是一个梦，是湘西州人民医院几代人的梦；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湘西百姓的梦，四省市边区百姓的梦。

      梦想终于成真了，他们有理由值得高兴。

      喜悦的背后往往蕴藏着的是汗水和泪水。20多年来，“州医人”一直走在创建“三甲”的路上。这是为了适应全面推进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需要，更是为了更好服务广大百姓的需要。在这条路上，他们历经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曲折。然而，凭着对理想信念的执着追求，凭着一股子永不服输的劲头，他们卧薪尝胆，砥砺奋进……

      这注定是一段艰难的历程。
 

梦碎1996 

      贫瘠的土地渴盼生长的力量。湘西州医卫事业落后的现实也一直催促着决策者们寻找突破的方向。说到湘西州人民医院创建“三甲”，我们就不得不把时间的指针拨回到1996年。

      那是卫生部颁布《医院分级管理办法》的第七个年头，全国稍微大点的地区级医院都把创建“三甲”当作当年的头等大事。因为那代表的是一个医院的规模、水平，同时也是一份殊荣。 湘西州人民医院作为四省市边区医疗行业的龙头，湘西州的一面旗帜，也积极投入到创建“三甲”的工作中。 

      现年已是82岁高龄的张道润老人，1996年担任着湘西州人民医院党委书记的职务，也是当年主抓创建“三甲”工作的领导之一。在和笔者的交谈中，老人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那段岁月：“按照当时的创建标准，我们抓基础设施的建设，抓管理水平的提升，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充满着激情，充满着干劲。”

      是啊，当一个人或一个团队在拥有美好梦想，并为之不懈奋斗时，谁又会懈怠呢？

      一年的努力可谓成效显著。所有人就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信心百倍地等待着评估小组的到来。评估小组的工作严谨而又认真。几天的时间里，大伙儿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宣布结果是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评估小组成员正襟危坐，院里的几位负责人有些忐忑不安。总之，那天的气氛略显凝重。

      “按照卫生部制定的相关标准，湘西州人民医院在此次评估中，各项指标分值之和为870分，湘西州人民医院被评为三级乙等医院。”三级乙等？评估小组负责人此言一出，医院的领导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这就是事实。

      此消息不胫而走，顿时搅动了整个州人民医院。大家的心真是凉透了，因为达到三级甲等医院的总分只需900分。区区30分击碎了所有人的梦想。

      “遗憾，确实遗憾。大家苦了累了，到头来却以微弱的分差与梦想失之交臂。”张道润的声音苍老却又不失平静，“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按照那时候的标准评上了‘三甲’医院（1996年评定‘三甲’医院的标准较低，主要注重硬件设施建设，对软件建设要求不高），我们也许就躺在了功劳簿上，可能就没有后来的发展和今天的辉煌。”

      我想，张道润的话或许是对的。据笔者了解所知，到1996年，州人民医院仅有内科和外科两栋大楼，其他办公场所皆为平房改造而成；编制床位不到500张，病患稍多就只能住在走廊上；临床科室仅有内科、外科和儿科三个，其他病情的患者得不到更好的诊断和治疗；全院仅有的一台CT机也是由贷款购买；1000多名医护人员里拥有高级职称的只有10来个；科学化的管理就更无从谈起……

 

化解危局

      1996年创建“三甲”的失败，对于湘西州人民医院来说，无疑是一次惨痛的经历。在那以后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州医人”在思考；州委州政府的决策者们也在思考——怎样才能把湘西州人民医院打造成合格的“三甲”医院；打造成真正符合广大人民群众需求的医院？

      1999年底，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州人民医院将从老城区整体搬迁至乾州新区，占地达450亩。湘西州人民医院将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州委州政府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建设充满着激情，却也充满着曲折。曾经发生在州医院的腐败案，不仅震动了湘西也减缓了新院的建设进程。

      前进还是停止，这对于湘西州人民医院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最为关键的时刻，还是州委州政府果断决策，先后投入5个多亿，举力支持州医院新区建设，组织相关部门与建设方谈判、协调，最终化解了这一危局。

      州人民医院可以说获得了又一次新生！

      乾州世纪大道与建新路交汇处的施工场地又开始热闹起来。然而，后续建设资金的投入却成了一道绕不开的难题。“那时候真是太难了，为了筹措资金，我们跑省进京，找相关领导争取支持。”彭剑涛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难熬的日子，“特别是找各家银行的时候，可以说是踏破了别人的门槛，当我们说出贷款想法时，大部分都以偏远山区的医院没有发展前途为由直接给予拒绝。”

      烦闷、苦恼……但这都没有磨灭掉州人民医院一班子人的斗志。

      也许是真情打动，也许是命运垂青，一家具有远见的银行同意给州人民医院贷款。

      此后的建设快速而顺利。将近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布局科学合理，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康复于一体的现代化医院终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

      这是一次对化解难题能力的考验，也是对勇气的考验。所幸的是“州医人”笑到了最后。

      2011年11月21日至24日，湘西州人民医院整体搬迁至新址。
 

重续梦想

      2012年的3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嫩绿的小草带着希望悄悄地破土而出。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16年前深埋在“州医人”心中的那颗种子，又开始发芽、生长……

      再创“三甲”， 重续梦想！

      在整体搬迁完成仅仅4个来月时间，深谋远虑的州人民医院领导就作出了重大决定。

      但是，这次创建“三甲”却比第一次难了许多。按照2011年卫生部出台的新规则，以及湖南省《三级医院评审标准考评办法》，无论从硬件建设还是软件建设都需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既然决定为了梦想再出发，“州医人”知道，他们已没有退路，只能抱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勇往直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湘西州人民医院的决策者们深知，要成功创建“三甲”，就必须不断完善基础建设。几年的深耕终于结出丰硕的成果。

      随着一二期工程的基本完成，州人民医院较前有了极大地改观。医疗区、教学区、生活区的布局已成雏形；业务用房面积由原来的不足4万平方米增加到18万多平方米；编制床位由700张增加到1200张；临床科室从34个增加到58个；日门诊容量可达4000人次。

      总值达2亿多元的1700余台高端而现代的医疗设备为患者提供了良好的服务。

      特别值得一说的是，投资1700多万元的信息化建设也已初见成效。如今，医院信息系统、实验室信息系统、医学影像存档与通讯系统以及电子病历、预约挂号等信息系统，涵盖了门诊、住院、医技、职能管理部门。

      “这些数字略显枯燥，但却凝聚了我们‘州医人’的心血。”院长周明欢已记不清经历了多少个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增加业务用房、增加编制床位、更新升级医疗设备、加强信息化建设，每一件事做起来都不容易。从规划布局到筹措资金，再到建设管理，样样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好在大家齐心协力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其实，难啃的硬骨头还不仅仅是基础建设。翻开湖南省《三级医院评审标准考评办法》一书，里面关于服务与管理、质量与安全、技术水平与效率的要求占住了绝大篇幅。

      这是创建“三甲”的要求，更是以病人为中心服务理念的要求。湘西州人民医院没有丝毫懈怠。

      管理是一门学问，也是一种意识。但不得不说，一直以来州人民医院沿用的是单纯的行政管理模式。有不少人说，这种管理纯粹就是上级向下级下达命令，官僚多民主少，形式多内容少。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PDCA循环、痕迹化管理等先进科学的模式走到了台前。由此，领导干部的工作沉了下去、科室负责人的工作沉了下去、医生护士的工作也沉了下去。每一项工作从计划到实施到检查再到行动周而复始，直到高标准、高质量地完成。

      精细化的管理如阵阵春风吹拂着整个州人民医院。

      如今，走进每一个科室，学业务、钻业务的场景随处可见；对于工作中出现的每一点纰漏大家也是毫不放过，从分析到整改，直至最后取得成效。病房里，医护人员根据不同科室的不同病人，从日常起居、打针吃药、沟通交流、定时回访等细微处做起，争取把服务做到最好。

      “政府满意、患者满意、社会满意、技术好、质量好、服务好”的理念已深深根植入每一个“州医人”的心中。

      “人才是前几年制约州人民医院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张道润回忆说，“医生学历水平不够，具有本科文凭的没有多少，就连护士也不到500个，提升医疗技术、建设重点科室、进行学术研究等方面就无从谈起。”

      如何把州人民医院打造成人才洼地，决策者们确实下了一番苦功。老家凤凰的宋奎博士几年前还是广东中山医院的一名医生，而现在他却成了州人民医院血液风湿科的负责人。“家乡情结是我成为一名‘州医人’的原因，但更为重要的是这里重视人才、尊重人才，生活上给予我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工作上给我们创造施展才华的平台。”

      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在“感情留人、平台留人、待遇留人”的政策下，象宋奎一样的精英纷至沓来。如今，在州人民医院2000多名职工中，博士生、研究生达152人，拥有高级职称的专业技术人员296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3人。

      建设重点专科、引进推广新业务、培养少数民族医疗人才一直是“州医人”想做的事。但由于种种原因，此前这些都没有得到较好发展。

      苦练内功，自我加压。为了“三甲”、为了患者、更是为了湘西州的医卫事业，“州医人”决定把自己推上崎岖的道上。

      美丽的花儿离不开工匠的精心培育。经过几年的艰苦努力，如今湘西州人民医院从原来仅有的神经外科、骨科两个市州级重点专科发展为现在的9个临床重点专科，其中神经外科列入省级临床重点专科。从2012年至2016年累计开展新技术、新业务410项，如肝胆外科精准肝段切除术、乳甲科保留肋间壁神经乳腺癌改良根治术、儿科小儿纤支镜检查及支气管肺泡灌洗术、脊柱科寰椎同侧后弓螺钉固定技术、妇科腹主动脉旁淋巴结清扫、骨科腓骨皮瓣游离移植修复四肢重度创伤缺损、神经内科急性大面积梗死取栓介入手术、普外科开放式造口旁疝修补术等。神经外科建立了脑外伤、脑肿瘤、脑血管病、功能性神经外科四个亚专业组，填补了面肌痉挛微血管减压术、自发性脑干出血的显微手术治疗、使用手机APP软件导航定位浅表幕上病灶、脊髓空洞症后颅窝减压并分流术等21项我州神经外科领域的空白。介入科2011年完成入手术163例，2016年完成介入手术3573例，增加了21.9倍，其中大部分是对心脏硬死病人的急诊溶栓和支架手术、脑血管破裂的栓塞、脑梗塞的溶栓手术，及时挽救众多乡亲父老的生命。这些成绩全面提升了医院的医、教、研综合能力，为医院持续、健康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通过与吉首大学合作，建立起了吉大附一医院和临床学院。这几年，全院累计培养临床专业学生、本专科生学习和实习近6000人，开创了民族地区发展高等医学教育的新模式。

      湘西州人民医院这几年发生的变化、取得的成就还有很多很多，恕笔者不能一一详述。
 

圆梦2017

      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总是骨感的。

      当和煦的阳光照进窗棂时，您可知道她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从2012年到2017年，“州医人”感受过春天的温暖，也经受过冬天的寒冷。

      这五年，他们为了“三甲”燃烧着激情！这五年，他们和着汗水和泪水趟过一道道沟沟坎坎！其中的酸甜苦辣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记忆中，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这次创建‘三甲’和以往不同，一切都是全新的。不但要求标准高，涉及范围广，而且细分条款多达10000多条。”分管“三甲”创建的副院长傅腊莲在和笔者的交谈中仍然沉浸在那段岁月里，“难啊，我们又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有时候真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这是一场大的战役。从一开始我们是作了充分准备的，从组织动员、全面发动；标准实施、持续改进；强力推进、督察自评到拼搏冲刺、达标上等；全面准备、迎接评审……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环环相扣，缜密而细致。但要真正落到实处却很难。”说起这些，复杂的情绪写在彭剑涛的脸上。

      2012年4月的一天，湘西州人民医院的一间会议室里，院领导和各科室负责人齐聚一堂。大家心里明白这次会议的内容非同寻常，自从3月29日召开全院职工大会后，创建“三甲”就进入了实质性阶段。“三甲办”主任梁晓婷清了清嗓子说，这次把大家请来，是给各位领导、各科室分配任务的……大伙儿静静地听着，没有一点声响。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会议室里稍稍有些骚动，几位科室负责人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梁晓婷拿眼看了看几位院领导，又继续布置着任务。这时，只见一位年纪稍长的科室负责人红着脸突然站了起来,“别说了，别说了。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这么多任务，这么多条条框框，要求这么高，你叫我们怎么做，从哪儿做？”此言一出，其他的几十位科室负责人也相继附和起来。整个会议室炸开了锅。梁晓婷只得停了下来。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书记彭剑涛、院长周明欢相继发话了，“请大家想一想，我们的初衷是什么？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创建‘三甲’本来就是一条难走的路，我们既然选择了，就要克服万难勇敢地走下去……”

      此言掷地有声，整个会场又恢复了平静，会议得以继续进行。也就是在这个会上，各领导、各科室负责人立下了军令状。

      “任务重、压力大，又是一个全新的事物，大家一时半会儿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其实是正常的。”傅腊莲说，“为了科学有效地分解任务，院领导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决定请来行家设计了具有自己知识产权的‘三甲’创建系统管理软件。由此，大家工作的目标更明确，任务更清晰。”

      如果说创建“三甲”对于湘西州人民医院来说是一次大考，那么每个“州医人”每天都要面临着小考。

      傅腊莲告诉笔者，要创建“三甲”医院就必须拿到三张门票，即三基（基本知识、基本理论、基本技能）考试过关、信息化建设过关、廉洁风险防控平台建设过关。而最难拿到的那张门票就是三基考试。“按照要求每个考试科目都要达到80分以上，有的甚至要达到85分以上，并且要有80%以上的人员合格。为了拿到这张门票，我们从精选的5万道题里随机抽取题目，每天对所有医护人员进行培训、考试。”

      奋斗的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过。时间进入到2014年。湘西州人民医院的“三甲”创建工作也进入到拼搏冲刺阶段。正当大家信心百倍准备迎接最后一个阶段时，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名财务人员因为自己的贪欲负案在逃。虽然这一案件在短时间里破获了，但“三甲”创建工作却因此搁浅了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

      迷茫、惆怅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湘西州人民医院的上空。

      “出了问题我们要正确面对，扎实改进；但是‘三甲’创建工作决不能停止，人心也不能涣散，不然我们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州人民医院的一班领导聚在了一起。

      短暂的痛苦过后，阴霾终于散去。创建“三甲”的工作又重新走上正轨。

      经过了失败和打击，“州医人”的心智似乎更加成熟了。他们决定一定要把相关工作做到极致。

      2015年、2016年，700多个日日夜夜从秋流到冬，从春流到夏。院子里的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时间在飞逝，“三甲”创建工作也越来越紧张。

      督察、改进；改进、督察……“三甲办”工作人员每天就像陀螺一样旋转着，从书记、院长到普通职工的神经也是时刻紧绷着。大家知道，院里请的预评审专家就要到了。

      那是2016年5月的一天，天气有些燥热。受邀而来的专家经过几天的评审后，把院领导和各科室负责人召集在一起进行点评。此次点评只讲缺点不讲亮点。专家们的话语重心长，却又显得十分刺耳。点点滴滴、方方面面的不足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脸红。

      “像这样的预评审我们经历了7次，可以说一次比一次严苛。可喜的是我们的工作也一次比一次有所提高。”梁晓婷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当年4月，一切工作就绪的湘西州人民医院准备迎接最后的评审。

      可是，一条消息传来，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因为创建“三甲”的标准太高，周围省市已经叫停了这项工作。我省也将叫停。

      多少心血，多少代价啊。难道所有的付出又要付之东流？

      不能徘徊、不能犹豫、更不能退缩。不管怎样也要搏一搏。

      彭剑涛、周明欢以及其他的医院负责人马上把这一情况汇报给当时分管卫计委工作的副州长向清平。

      “走，我带你们去省卫计委，向相关领导当面汇报，无论如何请他们给我们一次机会。”向清平二话没说。

      省会长沙，省卫计委的一位领导接待了向清平一行。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评定‘三甲’的标准确实有些高了，邻省的包括我省的绝大部分医院表示适应不了，叫停‘三甲’评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建议你们也还是放弃吧。”得知来意的那位领导说。

      “我们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为了创建‘三甲’从党委政府到相关部门都付出了太多太多。”向清平的语气平缓而又坚定，“而且我们少数民族地区的几百万百姓也需要一个更高等级的医院……”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最终省卫计委决定派专家来州人民医院进行评审。

      12月28日，专家组一行十几人踏着瑞雪走进了州人民医院的大门。

      看资料、查实情、找漏洞，各位专家对照湖南省《三级医院评审标准考评办法》的规定严把每一关。三天过去了，紧张有序的评审工作终于在2016年的12月31日结束。专家组负责人在评审反馈大会上宣布湘西州人民医院“三甲”评审技术性达标，下一步就是等待公示。

      专家组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漫长的等待、煎熬的等待……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似乎每一天都比以往要长，大家翘首以盼的好消息依然没有到来。

      忐忑和不安是那个时候每一个“州医人”的心境。但是除了继续等待，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2017年6月25日，“三甲办”的办公室里，一个电话急促地响起。梁晓婷扔下手中的活急忙奔过去，“喂，你好，这里是湘西州人民医院‘三甲办’，请问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我是省卫计委的，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医院已通过‘三甲’评审，明天我们将把正式文件送过来……”

      “天哪，这是真的吗？”梁晓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经过几番确认后，她终于从仿佛中清醒过来，这就是真的。

      撂下电话，梁晓婷就急匆匆地向领导办公室跑去，并大声地叫着“书记、院长，我们过了，我们通过评审了。”

      听到叫声，彭剑涛、周明欢，以及其他几位领导都冲出了办公室。“是真的？没搞错吧？”领导们反复地确认着。“是真的，千真万确，他们明天就要把正式的文件送过来。”梁晓婷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彭剑涛拿着烟卷的手轻轻地颤抖着。有人提醒：“书记，烟烧到手了。”“喔，没事。”彭剑涛转过身去，两行热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26日清晨，干旱了许久的吉首飘起了细雨。这雨均匀地洒在大地上。树木、花朵、小草……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润。中午时分，天气渐渐放晴，一道彩虹在逸康山上架起。当成功创建“三甲”医院的文件送到院领导们的手中时，不远处的产房里传来了一个新生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是如此的嘹亮。

      梦圆了！

 

后记

      追梦二十年终究写华章。一段历史最终落下帷幕。这段历史对于后辈来说也许会渐渐淡忘。但是创建“三甲”的成效已经显现。据统计，湘西州人民医院医疗服务已覆盖湘、鄂、渝、黔四省（市）边区的20多个县市，人口700余万；医疗质量、护理服务满意度分别达到95%和98%；药品也实现了零差价……如今，“州医人”又站在更高的高度，从强基础、抓管理、抓质量、抓服务等方面出发，规划着更为广阔的蓝图。

      在这里，笔者不想过多的赘述“州医人”所取得的成绩，也不想过多的想象他们的未来。我想说的是，是什么支撑着他们走过了20年艰难曲折的路？

      从1996年到2017年，在创建“三甲”的路上，“州医人”经历了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打击。他们很多人从青年熬到了中年，从中年熬到了老年。白发添了不少，皱纹也爬上了眼角。张道润老书记本来是在1996年就退休了，但是2012年他又回到了创建的队伍当中。梁晓婷曾在2015年发生过骨折，但她依然拖着病躯硬扛着.....可以说，每一个“州医人”都有一个关于“三甲”的故事。

      采访中笔者曾想挖掘一些“高大上”的东西，但他们的话却很实在：“创建‘三甲’不仅仅是为了争一纸文件，一块牌子；‘三甲’其实就是一个理念，一个如何为广大民众优化服务的理念；‘三甲’不仅仅是我们‘州医人’所期盼的，更是几百万老百姓所期盼的。这块牌子我们丢不起。”

      这段历史也许会在漫漫的岁月中被人淡忘，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历史就是人心。人心所向，创造历史，无论时间的遗忘或者尘烟的遮蔽，它都将存在于湘西人的心中。
 

（原载于2017.09.17《边城报》4、13、15版）